读三世因果文的疑惑

因为家里母亲供奉佛祖的缘故，我幼时就读过一些白话文或者某某大师释过的佛经，记忆里最深刻的莫过于三世因果文了，总起四句：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事果今生做者是

意思是人今生所有福报、磨难、顺境、逆境都是前世所种下的因结出的果，而一个人今生所作所为都为来世埋下伏笔。那本书里后面也附着几十个因缘果报的故事劝诫世人或至少信佛之人能多做善事、为来世种下善因以期得享善果。

当时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年少时对母亲的盲目信任和崇拜以及对宗教及神秘事件的好奇不会让我对从那些书上得知的事情有所怀疑。直到我读到心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我未曾读过别的版本也不曾参阅过诸位大师的注释，只凭本心所得：万物皆空，得失皆忘，无物无我，方得到达彼岸。佛教或学佛的信徒们追寻的是“究竟涅槃”，而能够通达彼岸的途径就是识破“空”的法门：一切所见所闻所知所感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皆为虚妄。

由此矛盾即现：既然需勘破空门方能“究竟涅槃”，那为何又要宣扬扬善抑恶、三世因果呢？

若某人今生为善，施于他人甚至所遇之物，必为此人累积善的果报。按佛家所言，此生或他生中诸多善果必加于此人之身，使其智慧、通达。若某人今生为恶，恶果亦将如同前人善果一样，于此生或他生中加于其身，使其愚顽、厄逆。可无论行善或是为恶，必有果报。如此连绵不绝，必将生生世世延续下去，何谈“究竟涅槃”？

窃以为由因果之论而言，若欲到达彼岸，为善为恶均非正法。应不为善亦不为恶：不种善因不求善果，不种恶因不受恶果。剥离己身与他人乃至万物及环境的联系直至“皆空”，方可“究竟涅槃”。

然究竟“空”还是“因果”是通达彼岸的途径，亦或二者能殊途同归，就不是我这个未窥得其门的“半吊子”能想得明白说得清楚的了。只是心有所惑，述诸笔端，以期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