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豆腐说水浒中的纸马系列天地纸马与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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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地纸马与三清诸神组合

除了道教的法事活动中理应供奉道教神明的纸马。佛事活动中的纸马也是佛教诸神无疑。比如，目前存有明代记有年款的纸马中，就有万历十年(年)雕刻的《十殿阎王》图版，现存于山西永济博物馆。原版是山西平阳府蒲州僧正司、栖岩寺秉看经法事沙门僧，为设荐水陆道场而刊行的功德版。可以为证。

栖岩寺木雕版画，长.0厘米，宽30.0厘米，厚3.0厘米，重9.千克，一端残缺，局部开裂，为双面阳雕，版文保存较为完整。正面左文右画，地藏菩萨坐像及胁侍明道和尚、大辨长者立像居中，其右为秦广大王、初江大王坐像。背面为宋帝大王、阎罗大王、变成大王、泰山大王、平等大王、都市大王坐像，每王均有名称与其功德释文。

其左版文：

隶书：启建预修生七延龄保安酬经缴愿念佛往生疏据

九叠篆：南瞻部洲。楷书：大明国山西平阳府蒲州僧正司栖岩寺秉教看法经事沙门僧：今据本居住清，奉佛三宝，酬经缴愿，预修生七，设供水陆，答天谢地，报国祐民，账济孤魂，招荐祖祢，延龄保安，均利吉祥，礼忏道场，秉庐信等。是日盥頮，五体投地，一心仰叩。

大觉府鉴，凡情伏为保安，自伸本命相月日时生切念，四缘聚体，五蕴为躯，忽从假合，而成执作，坚牢之想。今则身居幻世，犹水月之非，真迹寄浮云，类空花而不置。欲出苦渊之巨浪，须凭道筏以乘危。是以预作良因，蠲除苦果，生前作福十分，全收殁后追修七中，获一所以集现世之功德，为当来之诀梁伏凭灭之根，得护真常体。由之于万历十年月初一，寺诰号诚心，遂命僧人在于本境讽诵大乘五绝般若真宗诸品经咒二载。今则经数难用，尚有良愿未酬。谨卜今月日，恭命僧乘云集净地，启建预修生七均利吉祥水陆礼忏道场，三昼夜于内焚香献果，设食焚灯祷释迦之慈尊，演利济之妙典。今将所作良因，一一开列之后：修奉水陆清净香斋百二十分；看念大方广佛华严经；看念大金光明最胜王尊经；看念大方便佛报恩殊胜王经；焚化云驭金银千张宝券等分。预命寺僧人看念大佛涅槃尊经；看念大土生心地观经；看念大乘诸品经咒；道场圆满回向佛果功德。

当然，为了祭祀天地，皇天后土的目的，到了后来，为了不得罪任何一个神灵，为了避免漏敬哪一个神灵，就逐渐向涵盖佛教道教东西南北各个方面各个环节的神灵大全谱发展。

明末话本小说集《醒型世言》第二十八回“痴郎被困名缰，恶髡竟投利网”中，张秀才请和尚颖如在家中设经房做法会，“厅内中间摆设三世佛、玉皇各位神祗，买了些黄纸，写了些意旨，道愿行万善，祈求得中状元”。

在这里，既供着佛家的三世佛，也供着道家的玉皇，各位神祗同在，而这个主持仪式，一心要学道家表章格式的人，自己竟然却是个和尚。在这里，对神明的供奉的兼供并尊，佛家道家神祇，和平共处，一起出力，就有点天地纸马的意思了。

三世佛

无锡纸马陶氏木版年画第四代传承人陶晓梦作品

传统纸马中，就有汇儒释道于一体的综合纸马，比如江阴纸马中，在“宣卷”念佛中所使用的全套“佛马”中不仅包括佛教的神，也包括“申祖、萨祖、玉皇大帝、三清”等道教神。在这里，佛马并非单指佛家神灵，佛马就是神马、纸马的意思。清代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有云：“京师谓神像为神马儿，不敢斥言神也。”

山西新绛的“佛道全神”纸马更典型，图中云集各路佛道教以及民间诸神?上层居中的是观世音菩萨?中层是关公、周仓、关平?其他还有道教范畴的土地、玄武、星君等。其实，这就是天地纸马的概念，也就是常说的“天地马”。

天地全神30×22cm国家图书馆藏图片来源：《中国古版年画珍本》（北京卷）

一般的天地马，画面上包括佛、道教各种神祗，根据资料介绍，有简繁两种，“简者突出主神，以玉帝为主，以值日功曹，四大元帅陪衬，中间画天地三界十方真宰牌位”。可见，《水浒传》中宋江举行的一百单八人大结义的祈祷仪式，《金瓶梅》中西门庆十兄弟结义的祈祷仪式，《红楼梦》中贾赦请道士做法的法事，所使用的供神的纸马，都应该是这类的天地马。因为供奉的主神品类，与天地马上的神像品类，完全对应契合。你看，贾赦做法事的时候，“上供三清圣像，旁设二十八宿并马、赵、温、周四大将，下排三十六天将图像”，水浒大聚义时，供奉的神灵是三清，玉帝，星官，神将，值日功曹，《金瓶梅》中西门庆结义的时候，供奉的是玉皇上帝，五方功曹，城隍社令。与简版天地马中“以玉帝为主，以值日功曹，四大元帅陪衬，中间画天地三界十方真宰牌位”的要素并无二致。这也就是在《初刻拍案惊奇卷十七西山观设辇度亡魂开封府备棺迫活命》中黄妙修知观举行追荐法事的时候张挂的三清与众灵。

关圣帝君

无锡纸马陶氏木版年画第四代传承人陶晓梦作品

上面说的是简单的天地马，而繁复的天地马，则分三层刻画：“上层是佛教诸神，中央是如来，两旁为观音、弥勒佛、四大天王等；中层是道教诸神，如三清、三官、关帝等；下层是民间诸神，如财神、灶王、马王、城隍、土地、水龙王等。用于除夕子时接神大典，祭后焚化”。估计《红楼梦》中王夫人在过年的时候供设的天地纸马，就应该是这种多神团圆的状态，况且，内中既有如来，观音，弥勒，也有三清、关帝、财神。契合王夫人的多种愿景。

诸神纸马山东平度

同样，广州地区在除夕时候供奉烧化的“天地神佛”纸马，正中端坐的是观音，围绕在旁边的有民间的神灵达人孙悟空、哪吒、招财童子、以及封神榜中的神话人物?济济一堂，各种法力一起发作，那效果，必然是万无一失的。

清代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记载：“每届除夕，列长案于中庭，供以百分。百分者，乃诸天神圣之全图也。”在除夕，北京地区除夕供奉的神灵，就是百分，上面印制的就是“诸天神圣之全图”，也就是各路神灵大全。“及接神时，将百分焚化，接递烧香，至灯节而止”，可见，这些印制神灵全套的纸马百分，需要烧化，因为他是纸马。

据说，冀、鲁、豫地区一带过年时旧俗，除夕也设“天地桌”，桌上供的是“天地三界十方万灵真宰”神位，焚香设供，长幼顺序展拜，新年过后焚化。其中，玉皇大帝居中，门神真武等众神分列左右，其间立一“天地三界”牌位。

沂蒙地区的天地纸马，是放在院中天地棚中的一张画，叫“全神图”，也叫“百神图”。画正中上方有玉皇大帝的头像，两侧和下边有数排头像，有老君、太白金星、各天王、雷公电母、风婆雨师等共多位，包罗万象。“这张画买回后，一般不展开，只有搭好了天地棚子后，才贴在棚内正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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