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多年前英专家盗走西域神秘鸟壁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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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西域，我们脑海中想到的一定是神秘的楼兰古城，而在今天的新疆若羌县米兰镇，阿尔金山西麓山脚之下，还有一座千年前的米兰古城遗址。当年在丝绸之路上行走的商队们，西出阳关翻越阿尔金山后踏入南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座古城。

（木兰古城遗址）

米兰古城兴于汉朝，在唐朝以后却因为罗布泊的逐渐枯竭被湮没在黄沙之中。19世纪，英国人斯坦因曾经在米兰古城遗址进行考察和发掘，在一座佛塔的过道之中，他发现了一幅神秘的壁画。壁画之中是一个半人半鸟的奇特生物，紧接着他们在其他的佛塔之中也发现了几幅这样的壁画。因为风雨的侵蚀，这些壁画大多已经破碎不堪，斯坦因选择了7幅基本完好的壁画带回了英国，现在仍旧在英国大英博物馆之中。

年，日本探险队来到新疆探险，也在米兰遗址之中进行了挖掘工作。他们在这里发现了斯坦因当年剩下的文物，其中也有一幅半人半鸟的壁画像，只不过这幅画像残缺了一部分，现在这幅壁画被藏于东京国立博物馆之中。至今，从米兰盗走的壁画之中，人面双翼的壁画已经有十多幅，说明在遥远的米兰古国，这种画像是极其普遍的。

（大英博物馆馆藏有翼天使壁画）

那么这画中到底是什么？

斯坦因在发现这些壁画之后就立刻为他们起名为“有翼天使”，的确，这些“天使”看起来浓眉大眼，头发卷曲，鼻子修长，鼻头略微有些钩鼻，穿着圆领的套头衫，确实有点像欧洲人的样子。专家们认为，从艺术风格上来看，这些壁画体现了鲜明的希腊式犍陀罗艺术风格。斯坦因认为这是“借自基督教造像”，他甚至认为有翼天使是古希腊神话之中的爱罗神演变而来的。后来也有学者提出，有翼天使是佛教飞天乾达婆的形象，乾达婆是印度教之中的一位男性乐神，是一位以香味为食的男神。

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这副陈列在大英博物馆的壁画一直被人们认为是乾达婆。但我国的考古学家和学者们则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这个看起来祥和貌美的“天使”，实际上并非飞天，而是一种神鸟，名为迦陵频伽。

乾达婆是飞天，而他能够在空中飞行并非是因为他有翅膀，而是因为他是天神。飞天壁画之中，他们的头上都会有光环，而“有翼天使”头顶并没有光，他不属于飞天之列。另外，有翼天使的所处的位置是在过道护壁的下方，处于佛祖下方的莲花座旁。按照壁画的布局，这个位置并非是“天部”的位置，而是供养人的位置。

（戴着光环的供养菩萨）

在佛教众神之中，有翅膀的是迦楼罗、夜叉和迦陵频伽，中国学者们认为米兰古城壁画的“有翼天使”是迦陵频伽。在印度神话之中，它是有一种以歌声出名的半人半鸟的精灵，也叫做妙音鸟。它们上身为人，下身则为鸟，长着红色的鸟喙，羽毛华美动人，它们来自于雪山，还没有从蛋中出壳就能够歌唱，因为声音比任何的鸟鸣都要好听，就在佛教的极乐世界之中，和其它的几种鸟一起歌唱。在这样美妙的歌声之中，人们可以自然而然地领悟佛法之中的深意。《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卷三百八十一卷曰：世尊梵音词韵弘雅，随众多少无不等闻，其声洪震犹如天鼓，发音婉约如频迦音。

米兰古城之中的壁画画像虽然和记载之中的迦陵频伽不尽相同，但在印度传到西域、中原之时，迦陵频伽逐渐转变成了儿童形或者少女形，有的保留着鸟爪，不过基本上已经是人面的形象。

比如在莫高窟第45窟正中的绘制的极乐世界图之中，最中央是佛在说法，四周都是在听法的众生，在佛祖的身后是象征着极乐世界的宫殿楼阁，边侧就有专门奏乐的乐队，而迦陵频伽的造像就在右上角。

莫高窟藻井之中窟藻井主室覆斗顶，有非常多的妙音鸟造型，在祥云之中穿梭飞翔。

由此可见，虽然在印度的神话之中，迦陵频伽是鸟类的造型，而传到西域或者说是传到中原之后，迦陵频伽的造型就发生了变化，上半身完全变成了人的形象。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在迦陵频伽鸟传到中国之前，中国的神话体系之中已经出现了半人半鸟的神。比如日神和乐神都有人面鸟神的形象，早期的伏羲形象也是人面鸟身的。而在《山海经》之中，人面鸟身的神鸟或者怪物也有很多。在迦陵频伽的形象传入到中原之后，人们将它与本土的半鸟神灵相互融合，就出现了后来的形象。

在今天的大英博物馆之中，有着大量来自于世界各地的文物艺术品，它们跨越了千年。人类的历史，是一段和自然抗争、妥协的历史，也是一段信仰动物、了解动物、征服动物、保护动物的历史。

在印度神话之中，妙音鸟是一种小巧的鸟类精灵，而传播到西域和中原之中，它们变成了半人半鸟的神话动物。在不同的国家之中的，一种动物的寓意不尽相同，了解不同国家对于一种动物的看法，有助于我们理解世界的多种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