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时期,佛教般若学进一步受到重视

2024/1/24 来源:不详

公元年,司马炎效法曹丕代汉故事,也通过“禅让”方式结束了曹魏统治,成为晋朝的开国皇帝。到公元年晋灭吴,西晋实现了国家的统一。公元年,匈奴人刘曜攻破长安,愍帝出降,西晋灭亡。在这52年中,佛教在向社会各阶层多途径普及方面、在般若学的研究和弘扬方面、在新经典的译介方面,较之前代都有了很大发展。

一、佛教多途径社会普及

以司马氏家族为首的西晋统治核心集团在曹魏后期发展壮大起来,并且通过“禅让”形式取得统治。晋朝建立之初,这个庞大集团从整体上来说就没有多少开国的朝气,相反,他们一开始就以贪婪、奢侈、腐败、残暴著称。官僚名士大多世家出身,过着奢侈生活,不以国事为重,其中很多人醉心于清谈,在所谓的玄学理论中,不乏为自己卑鄙行为辩护的说辞,许多信奉佛教的官僚也是以贪婪著称。

与汉魏时期相比较,西晋宗室封王和高官显宦家庭信佛更为普遍,这是佛教进一步拓宽发展渠道的表现,也是佛教具有更强生命力的表现。社会上层信奉佛教活动形式多样,既有个人供奉经典、僧人、舍利的活动,也有以整个大家族为单位皈依佛教的事件。

中山王司马缉是一位供养般若经典的代表人物。元康元年()五月,无罗叉执胡本,竺叔兰译语,翻译完《放光般若经》。此经一出,“大行华京,息心(僧人)居士,翕然传焉。中山支和上遣人于仓垣,断绢写之,持还中山。中山王及众僧,城南四十里幢幡迎经。其行世如是”。中山王司马缉率领众僧离城四十里迎接新到来的经典,幢幡招展,浩浩荡荡。这样隆重庄严的供养经典场面,对般若经典如此虔诚恭敬,以前还没有出现过,这是大乘佛教教义进一步深入人心的表现。在印度佛教发展历史上,只有从大乘佛教兴起开始,才出现了对经典的神化、崇拜,在此之前,佛教并没有特别倡导对经典本身的崇拜,也没有大肆宣传供奉经典的各种功德、效用。

河间王司马颙是一位供养、敬重名僧的王室代表。元康九年(),他任征西将军,镇守长安,永兴元年()受诏为太宰。不久,他派遣部将张方劫持惠帝入长安,以所居征西府为宫,后为东海王司马越所败,于光熙元年()被杀。在镇守长安期间,司马颙与帛远关系密切。据记载,帛远当时在长安,“晋惠之末,太宰河间王颙镇关中,虚心敬重,待以师友之敬。每至闲辰靖夜,辄谈讲道德。于时西府初建,后又甚盛,能言之士,咸服其远达”。

受到司马颙敬重的帛远既知名于上层社会,也在一般民众中享有盛誉。他曾“于长安造筑精舍,以讲习为业,白黑宗禀,几且千人”。当时长安是佛教的中心地,帛远讲经,正是推动佛教信仰向社会各阶层普及的重要途径。当时跟随他学习佛教经典的在家(白)和出家(黑)信徒将近千人,应该说规模不小了。在一位高僧身边集中的信徒将近千人,这样的信众规模在汉魏时期似乎没有,这从一个侧面表明了佛教在当时社会上的普及程度。

西晋时期,许多富豪皈依名僧,提供钱财,成为支持佛教事业发展的有力外护。竺法护在长安时,已经是“道被关中,且资财殷富”。在这种情况下,仍有长安“甲族,欲奉大法”。当看到竺法护道德高尚之后,这个家族长“率其一宗百余口,诣护请授戒具”,集体成为竺法护的弟子。西晋时期,这种以一宗或一家为单位皈依高僧、信仰佛教的事件并不是罕见的孤例。

有些富豪还在朝廷下令禁止“晋人作沙门”的时候为僧尼提供庇护所,在自己家中建造小寺院,供养僧尼,这被认为是“奉法精进”的表现,是虔诚的表现:晋抵世常,中山人也,家道殷富。太康(—)中,禁晋人作沙门。世常奉法精进,潜于宅中起立精舍,供养沙门。于法兰亦在焉。僧众来者,无所辞却。

太康年中的禁令如何颁布、起到了什么效果,并不清楚,但从有人为僧尼提供庇护所来分析,可以肯定当时晋人为僧者数量已经相当可观。

《法苑珠林》引《冥祥记》中的一则故事,反映了西晋社会佛教流行的情况,内容十分丰富:

晋阙公则,赵人也,恬放萧然,唯勤法事。晋武之世,死于洛阳。道俗同志为设会于白马寺中,其夕转经,宵分闻空中有唱赞声,仰见一人,形器壮伟,仪服整丽,乃言曰:“我是阙公则,今生西方安乐世界,与诸菩萨共来听经。”合堂惊跃,皆得睹见。时复有汲郡卫士度,亦苦行居士也。师于则公。其母又甚信向,诵经长斋,常饭僧。时日将中,母出斋堂,与诸尼僧逍遥眺望,忽见空中有一物下,正落母前,乃则钵也,有饭盈焉,馨气充勃。阖堂萧然,一时礼敬。母自分行,斋人食之,皆七日不饥。此钵犹云尚存北土。度善有文辞,作《八关忏文》。晋末斋者尚用之。晋永昌中死,亦见灵异。有造像者,作圣贤传具载其事。云度亦生西方。吴兴王该曰:烛日阙叟登宵,卫度继轨。咸恬泊于无生,俱蜕骸以不死者也。

这一段资料反映了西晋社会佛教流行的几个重要内容。

第一,在西晋社会,洛阳地区的在家信徒已经为死者举办超度亡灵的法事,法事在著名的寺院举办,参加法事的是“道俗同志”,意味着不仅仅是死者家人参加,而且有僧有俗,是共同信仰佛教的死者家属和生前友好。这种法事有一定的仪轨,并且朝夕进行。

第二,西方净土信仰已经在社会上流行。关于阿弥陀佛信仰的典籍汉代支谶的译籍中已经有涉及,三国时期翻译了专门的西方净土经典。到西晋时期,西方净土已经在社会各阶层中流传。当时祈求往生西方是在死后。从“咸恬泊于无生,俱蜕骸以不死者也”的说法来看,人们认为往生西方安乐世界实际上是获得了新生,是灵魂不灭的表现。

第三,两晋时期,在家的男女居士接受了佛教的生活准则和道德信条,严谨持斋。卫士度的《八关忏文》在西晋末年已经盛行,在持斋日信守八戒,比五戒更为严格,实际上是在家信徒于斋日过一天和出家信徒相似的生活。

在东晋郗超《奉法要》中,对斋戒的各项规定叙述得比较详细,这些内容大约已经在西晋一些在家信徒中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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